《末代浩劫》中,汽車上那段,Clive Owen 與 Julianne Moore 護送年輕孕婦逃亡,涉及複雜的攝影機運動,在狹窄及行駛中的車廂內,鏡頭「神奇地」游走,不時「走」出了車外,外面有伏擊他們的暴徒,在縱火及開槍,情況一片混亂。我喜歡的長鏡頭是不會被攝影機運動蓋過了情節情緒,所以我不喜歡那些像「未卜先知」的長鏡頭,《末代浩劫》這一段,情節很豐富,定神後方發覺鏡頭運用之奧妙。
《末代浩劫》與《引力邊緣》終究還是有點炫技,到了《羅馬》便豁然開朗,自傳式的故事,配合乾淨俐落的「黑白」影像(數碼技術調校),艾方索在媒體訪問中透露,由於 Emmanuel 檔期未能配合,不能參與《羅馬》,而艾方索不想用需要語言上翻譯的攝影師,因為電影很多微妙的感情位,源自艾方索私密的個人回憶,於是他決定自己掌鏡。
《羅馬》對艾方索的意義,有如《童年往事》對侯孝賢,都是導演們的鄉情,以電影向對出生及成長的地方致敬,像人到中年,很想追溯尋源,了解自己的成長,如何一路走來。他自《衰仔失樂園》(Y Tu Mamá También)後,回到墨西哥的「羅馬」小社區,回到成長的中產家庭的大宅,想起家人,及兩位女傭,艾方索的「原型」,應該是家中最年幼的小弟,有點多愁善感,偶然會感嘆幾句很老練的說話,像看透世情的成年人。小弟與女傭 Cléo 感情最要好——其實,全家人對 Cléo 及 Adela(另一位女傭)都愛護有加。